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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晴看不到那闪着寒光的剑,但却听到了那剑呼啸而来的声音。
面上骤然一惊,她一把将怀里的孩子推开,抬手准确地握住了萧景言刺过来的剑。
锋利的剑滑过她的手,顷刻间,血珠子顺着剑尖流淌下来,一滴滴染红了她身上的月白色衣衫。
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住!
萧景言怒目瞧着欧阳晴那张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,鄙夷地轻笑出声,“朕以为你不怕死!”
欧阳晴的手心已然被剑割出了深深长长的口子,疼得她背脊上一层层冒着冷汗。
“求……求皇上,准臣妾把话说完!”欧阳晴一点点松开手,血肉模糊的手已然粘在了剑上,她用力一扯,收回了手。
鲜血淋漓的手颤抖着摸进广袖里,拿出了一枚金牌,扬起来示向萧景言的方向。
欧阳晴提着一口气,大声道,“这枚免死金牌,是当年皇上逼退南凉入侵后,先皇赐予皇上的。当时,皇上当着先皇的面把金牌赠予了我。臣妾只问一句,先皇这枚免死金牌,可否还有用?”
萧景言凤眸一眯,“此免死金牌为先皇所赐,自是可用!”
欧阳晴惨白的唇终于牵起,“臣妾死不足惜!只求皇上放过我的佑儿……并答应臣妾,把佑儿送到宫外普通人家,让他远离皇宫,且不可告知任何人他的去处!”
一番话,似是用尽了欧阳晴所有的力气,到最后,她的身子哆嗦不已。
这段日子,她想了很多,很多。
如果她不是什么右相之女,他也不是皇子,那么他们是否可以一直做一对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的平凡夫妻……
没有勾心斗角,没有尔虞我诈,没有小心翼翼步步惊心。
只有愿得一人心,白首不相离……
萧景言握着剑的手逐渐用力,猩红的眸子微眯,咬牙道,“朕,答应你!”
闻言,欧阳晴终于松了一口气,伏地重重磕头,“皇上乃九五之尊,一言九鼎……臣妾谢皇上!”
扣完头,她双手撑在地上,艰难地提着一口气,缓缓站了起来。
凭借敏锐的耳力,她微笑着一点点走近萧景言,“皇上,臣妾还有最后一句话……无论碧落黄泉,沧海横流……抑或盛世长安,唯愿来生,与君不复相见!”
萧景言拧眉看着一脸刚烈的女子,眉宇渐渐拧起。
只见欧阳晴倏地伸手,再次握住了萧景言手里的剑身,带动着他的手,用力刺向了她自己。
“噗呲……”
利剑顷刻间刺入她的心脏,欧阳晴单薄的身子骤然一僵,嘴角却漾起满足解脱的笑意。
那笑容,那般凄凉,那般绝望……
又如盛开在疾风中的花一样,瞬间凋零!
所有人全都愣住!
李长青不忍地转过身去,捂住了萧逸佑的眼睛。
萧景言素来深不见底的眸子里,慢慢涌上了震惊,只是还未反应,就见欧阳晴的手再次用力,他手里的剑竟直接穿过她的心脏,穿透了她单薄的身子!
“我断不思量……你莫思量我……”欧阳晴嘴角含笑,轻声说完,轻飘飘的身子像一片枯叶一般落了下去。
轩,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真相!
那样,便可永远不会内疚,不会痛苦……
欧阳晴彻底闭上了眼睛,心口嘴里和鼻孔里,汩汩冒着鲜血,死相极是惨烈!
旁边立刻有太监上前检查了欧阳晴的脉息,面色一白,双手伏地,“启禀皇上,晴主子……断气了……”